「你！」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我放下咖啡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回去告诉你儿子，让他好好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还有，别再派人来烦我，不然，我不确定还会爆出什么更有意思的料。」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气到脸色发白的祁夫人。
走出咖啡馆，我看到陆淮安的车停在路边。
他降下车窗，对我招了招手。
我坐上副驾驶，他递给我一瓶温水。
「都解决了？」
「嗯。」
他发动车子，状似无意地问：「她是不是用钱收买你了？」
「是啊，五千万。」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你就这么拒绝了？」
「不然呢？」我转头看他，「陆先生觉得，我应该收下？」
陆淮安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多。」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啊，我也觉得。」
他们欠我的，用钱，一辈子都还不清。
接下来的几天，祁家和沈家像是疯了一样，用尽各种手段想让我松口。
他们找水军在网上抹黑我，说我贪得无厌，拿了钱还想毁人前程。
他们甚至找到了我远房的亲戚，许以重金，让他们来劝我。
可我油盐不进，兵来将挡。
舆论战，有陆淮安的团队在，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
至于那些亲戚，我直接报了警。
祁宴被关了几天就取保候审出来了，但被限制出境。
他来别墅找我，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
他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裤脚，苦苦哀求。
「月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嫣然吧，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来承担。」
看着他这副深情的样子，我只觉得恶心。
「祁宴，收起你那套吧。」我踢开他的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一旦你把所有罪名都揽下来，沈家就会动用关系，给你减刑，甚至让你缓刑。而沈嫣然，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沈家大小姐。」
他的身体僵住了，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的难堪。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开车撞人的，是她沈嫣然。我要让她，也尝尝在监狱里过日子的滋味。」
祁宴的眼中燃起绝望的火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陆淮安打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凝重：「月初，出事了。」
「沈嫣然在接受调查时，突然精神崩溃，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诊断，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现在，沈家抓住这一点，正在申请精神鉴定。一旦鉴定结果对她有利，她很可能会免于刑事处罚。」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招。
我赶到医院时，沈嫣然的病房外围满了记者。
沈家的律师正在接受采访，声泪俱下地控诉网络暴力对一个「无辜女孩」造成的伤害。
「嫣然她五年前就因为那场意外，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没想到回国后，却要遭受如此恶毒的污蔑和攻击，导致病情复发。」
「我们已经申请了专业的精神鉴定，相信法律会还嫣然一个公道。」
好一招颠倒黑白。
我隔着人群，看到了病房里的沈嫣然。
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像一个破碎的娃娃。
祁宴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看到我，他立刻冲了出来，将我推到墙角，压低声音怒吼：「姜月初，你满意了？你想逼死她是不是！」
「逼死她？」我挣开他的钳制，冷冷地看着他，「祁宴，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差点死掉的人是谁？在监狱里，无数次想过要死的人，又是我！」
刚入狱的时候，我一度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妈妈的信，支撑着我活了下来。
她告诉我，要好好活着，等我出去。
可我出来了，她却不在了。
祁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月初，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他放软了声音，带着哀求，「但嫣然真的病了，你放过她吧。只要你撤诉，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我说了，我不要钱。」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要她，坐牢。」
祁宴的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
「姜月初，你真的变了。」
「是啊。」我扯了扯嘴角，「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离开。
陆淮安在车里等我。
「别担心。」他见我脸色不好，安慰道，「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权威的精神科专家，会作为第三方参与鉴定，他们想动手脚，没那么容易。」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沉重。
沈嫣然这一招，太狠了。
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绝对弱势的位置，博取了所有人的同情。
现在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同情她，转而攻击我，说我得理不饶人，手段恶毒。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陆淮安问。
我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眼前飞速掠过。
「他们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就陪他们演到底。」
第二天，我召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
我没有请律师，也没有准备任何稿子。
我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裙，素面朝天，将自己五年来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我讲了我是如何爱上祁宴，如何在他和沈嫣然出事后，被他说服去顶罪。
我讲了我在监狱里的生活，吃着发霉的馒头，睡在冰冷的床板上，每天进行着高强度的劳动。
我讲了我妈妈是如何在我入狱后病倒，而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说到最后，我泣不成声。
台下的记者们也都红了眼眶。
「我知道，沈小姐病了，需要同情。」我擦干眼泪，看着镜头，声音沙哑却坚定，「可我失去的五年青春，我死去的妈妈，谁来同情？」
「法律或许会因为她的病而从轻发落，但我，姜月初，绝不原谅。」
这场发布会，再次引爆了舆论。
我的故事，比任何冰冷的证据都更能打动人心。
风向，再一次回到了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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