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琛死死抓住江悦的衣角，眼眶红得似要滴血：
“悦儿，我只剩下你了，你离开了，我怎么活？”
他慌乱的声音传来，舒雨月的心像是被狠狠攫住。
他竟然说，没了江悦就不能活...
那她算什么？说会对她此生不负的誓言又算什么？
“我先跳下去，悦儿看我疼不疼再决定好吗？”
顾彦琛迅速将她拉回，自己探出了窗台。
舒雨月扑上去抓住他的腿大喊：“她发病你也跟着疯吗？这是四楼，你爱她爱到连命都不要吗？”
顾彦琛掰开她的手满脸不屑：“悦儿胜过我的命！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不如你替我跳下去？”
舒雨月心口冰凉，发白的指尖一点点松开他。
他不是不知道，她恐高。
更清楚，她的母亲在目睹丈夫出轨后跳楼自尽，就摔死在年仅6岁的她面前！
“你...认真的吗？”她的声音发颤。
“四楼而已，摔不死的。只要你跳，你养父的手术，明天就能安排。”
养父，是她仅剩下的软肋。
舒雨月闭上眼，纵身一跃！
再次醒来，消毒水的味道弥漫鼻腔，医护人员白色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
她想吐，头很晕。
“顾夫人您别乱动，要不是院子里的树挂住了您，现在就不只是脑震荡和内脏出血这么简单了。”
她点点头，乖乖躺下，眼神却忍不住四下探寻。
护士会意，忍不住小声说：“顾总忙着照顾情绪不稳定的江小姐，暂时还没来看过您，就在隔壁，需要我告诉他您醒了吗？”
舒雨月摆了摆手婉拒。
她不是想让他来看自己，是想向他尽快确认养父手术时间。
之前她闹离婚，他就卡了养父的手术威胁她。现在她马上要‘死’了，只想尽快了结这桩心愿。
趁着护士离开，她拔掉输液针头，扶着墙艰难地走到隔壁病房。
病房里，两人对着满地的照片正大声地笑。
她摔下四楼后陷入了昏迷，短暂地失去了当时的记忆。
那一地的照片才让她看清，裙摆被掀到露出内裤，趴在地上的她有多狼狈。
顾彦琛指着其中一张说：“悦儿你看，她像不像一条狗？还好你没有跳下去，不然多丑？下回不许再闹跳楼了好不好？”
江悦乖顺地靠在他胸前：“嗯。要是所有和我一样生病的人都能看到跳楼的后果，她们就不会受伤了对不对？”
舒雨月心口一紧——她这是要？
“不要！”
她想冲进去抢走顾彦琛的手机。
可他没有给她机会。
照片在5分钟后，传遍了各大社交媒体。
不打码的坠楼照铺天盖地，隐私部位被放大清晰可见。
顾夫人的蕾丝内裤好性感，哪里买的？求链接？
穿成这样有什么用，还不是栓不住老公的心？
跳楼穿成这样谁信？丢上流社会的脸！
无数辱骂的信息在手机里叮咚作响，震得舒雨月掌心发麻。
她的个人社交平台也全部沦陷。
试图为自己解释的评论发出去就被平台删除，发一条，删一条。
“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给后台打过招呼，你解释不了。”
“你应该接受自己就是一个穿着蕾丝内裤假跳楼，和妹妹争风吃醋抢丈夫的女人。”
顾彦琛抽着烟，斜斜倚靠在门框上，半张脸隐没在阴暗里。
修长的身形在她头顶打下一片阴影，压得她抬不起头。
“为什么，要这样？”她捂着痛到窒息的心口不甘地发问。
他勾唇冷笑：“为什么？怀着蕊蕊还要出去搞男人，那样浪荡的你，做出穿着蕾丝内裤假跳楼的行为，不是很符合你的人设吗？”
脖颈被掐住，空气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去，舒雨月憋红了脸，胡乱挥舞着双手。
一滴温热的眼泪打在顾彦琛手背上。
他蓦地怔住，眼底浮现一丝不舍。
舒雨月不是个爱哭的人。
她以前很喜欢笑，像冬天的小太阳，明媚又温暖。
这些年他无论工作多累，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就会被治愈。
可她多久没笑了？
顾彦琛缓缓松开手，眼神复杂。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打算离开。
医生跌跌撞撞冲过来：“不好了顾总！您岳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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