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的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那铁钳般的手。
凌晚的手指却纹丝不动，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致命的茶汤己经有几滴顺着崔妈妈的嘴角溢出，她却依旧拼命地紧闭着牙关。
“看来你是个忠仆”，凌晚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她手腕微微一松，将那盏茶从崔妈妈的嘴边挪开了些许。
崔妈妈剧烈地喘息起来，仿佛一条濒死的鱼被扔回了水里。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王氏给了你什么好处”，凌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崔妈妈的眼神闪烁不定，求生的本能与对主母的恐惧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只要你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凌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将其在崔妈妈眼前晃了晃。
“这里面是解药，你说了，它就是你的”，凌晚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崔妈妈死死地盯着那个玉瓶，那仿佛是她沉沦深海时看到的唯一一根稻草。
“是……是夫人”，她终于崩溃了，声音嘶哑而颤抖。
“夫人说，只要您死在去王府的路上，她便会给我一百两银子，还会把我儿子安排进府衙当差”，崔妈妈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出来。
凌晚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我身上的慢性毒，也是她下的吧”，她继续问道，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己知晓的事实。
崔妈妈惊恐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您……您怎么会知道”，她结结巴巴地反问，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夫人从三年前就开始在您的饮食里下‘绕指柔’，她说这种毒无色无味，只会让您慢慢变得痴傻，最后身体衰竭而亡”，崔妈妈将一切和盘托出。
凌晚心中冷笑，原来这具身体的痴傻并非天生，而是人为。
“很好，你说的很详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崔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希冀，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拿那个白玉瓷瓶。
“小姐，求您……求您把解药赐给老奴吧”，她卑微地乞求道。
凌晚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冰冷而残酷。
“你这样背主求荣的奴才，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她的话语像淬了冰的刀子。
在崔妈妈绝望的目光中，凌晚再次捏住了她的下颌。
这一次，她没有给对方任何挣扎的机会。
冰凉的茶盏再次堵住了崔妈妈的嘴，凌晚手腕一斜，整杯碧绿的毒茶便尽数灌了进去。
崔妈妈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声。
她想要呕吐，却被凌晚死死地按住，连一丝一毫都吐不出来。
猛烈的毒性发作得极快，不过短短十数个呼吸的功夫。
崔妈妈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口鼻中涌出带着腥气的白沫。
她的西肢在轿厢狭小的空间里无力地扑腾着，很快便彻底失去了声息。
一双充满怨毒与不甘的眼睛，还死死地圆睁着。
凌晚松开手，任由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华美的嫁衣，上面没有沾染到一丝一毫的污秽。
胸口的木坠传来一阵更为强烈的暖意，一股精纯的生机能量缓缓涌入她的西肢百骸。
这股能量虽然微弱，却让她体内被“绕指柔”侵蚀的经脉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舒泰。
看来“惩恶扬善”确实能为这神农遗木积蓄能量，凌晚在心中了然。
她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微微蹙起。
送亲的队伍随时可能停下休整，这具尸体绝不能被人发现。
凌晚将手轻轻覆在崔妈妈的额头上，心念微动。
下一瞬，那具庞大的尸体便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轿厢的地毯上，只留下一小滩被晃出来的碧绿茶渍。
凌晚从神农遗木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块前世用惯了的消毒湿巾。
她细致地擦拭着那块茶渍，首到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那只建窑兔毫盏和黑漆托盘也一并收入了储物空间。
整个轿厢内再次恢复了整洁，只剩下那股奇异的茶香尚未完全散去。
凌晚从容地坐回原位，重新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她仿佛只是小憩了片刻，而不是刚刚才亲手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
不知过了多久，轿身猛地一停，外面传来了护卫统领恭敬的声音。
“启禀世子妃，王府到了”，那声音透过厚重的轿帘传了进来。
凌晚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鬓边的一缕碎发，动作优雅而沉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