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的刹那，檀香更浓了。
洞里没有宝藏，只有一具盘膝而坐的尸体，身上穿着守祠人的服饰 —— 是阿芷的爹。
尸体胸口插着把短刀，刀柄上刻着 “青州府” 三个字。
“是你杀了他？”
阿芷的声音抖得厉害。
苏慕远脸色铁青：“不是我！
这刀……”突然，洞外传来马蹄声，伴随着喊杀声。
苏慕远的脸色更白了：“黑风寨的人怎么会来？”
沈十三冷笑：“白天我在晒谷场留了记号，黑风寨的人欠我个人情。”
他的刀再次出鞘，这次首指苏慕远：“十年前，你诬陷我通匪，抢了我的赏金，这笔账该算了。”
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涌来。
沈十三本是青州府的捕快，因破获一桩大案得罪了苏慕远的上司，被诬陷通匪，不得不亡命天涯。
他的刀斩过无数恶人，却始终没机会向始作俑者复仇。
苏慕远的折扇掷了过来，带着毒针。
沈十三侧身躲过，刀光己到苏慕远眼前。
“叮” 的一声，折扇被劈成两半。
苏慕远踉跄后退，撞在尸体上。
就在这时，阿芷突然尖叫。
尸体的手居然动了，抓住了苏慕远的脚踝！
“诈尸！”
一个捕快吓得瘫在地上。
沈十三却看出了端倪 —— 尸体的指甲缝里有新鲜的泥土，显然刚被移动过。
“是你把他藏在这里的！”
沈十三的刀抵住苏慕远的喉咙，“说，宝藏到底在哪？”
苏慕远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指向阿芷：“是她爹藏的！
守祠人世代守护宝藏，我逼他交出来，他却……”话没说完，洞外突然传来钟响，九声，急促而响亮。
阿芷脸色大变：“是警钟声！
村里还有埋伏！”
沈十三冲出洞，只见青崖村火光冲天。
黑风寨的人与一群蒙面人厮杀，蒙面人手里的刀，和苏慕远的短刀一模一样。
“是青州府的暗卫！”
沈十三明白了，“苏慕远，你上司要杀人灭口！”
苏慕远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厮杀声持续到黎明。
黑风寨的人渐渐不支，蒙面人却越来越多。
沈十三的刀己经卷刃，身上添了三道伤口。
“十三爷，撑不住了！”
黑风寨的头目喊着，被蒙面人一刀砍中肩膀。
沈十三刚要去救，阿芷突然拉着他往村里跑：“跟我来！”
他们穿过秘道，回到祠堂。
阿芷移开供桌下的石板，露出一个铁盒：“这是我爹留下的，里面有苏慕远上司通匪的证据。”
铁盒打开的瞬间，沈十三愣住了。
里面不仅有书信，还有一块令牌，刻着 “锦衣卫” 三个字。
“原来苏慕远的上司是锦衣卫的人。”
沈十三恍然大悟，“他们要宝藏，更要销毁通匪的证据。”
突然，祠堂门被撞开。
苏慕远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后面跟着个蒙面人，手里的刀滴着血。
“把铁盒交出来！”
蒙面人摘下面罩，是个满脸刀疤的男人。
沈十三认出他 —— 锦衣卫千户赵雷，十年前诬陷他的主谋。
赵雷的刀快如闪电，沈十三举刀格挡，却被震得后退三步。
他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襟。
“沈十三，十年前让你跑了，这次没那么好运了。”
赵雷冷笑。
阿芷突然抓起香炉砸了过去。
赵雷侧身躲过，却被苏慕远从背后捅了一刀。
“赵雷，你拿我当替罪羊，我跟你拼了！”
苏慕远嘶吼着。
赵雷转身，一刀斩了苏慕远。
但这片刻的耽搁，给了沈十三机会。
断水刀穿过赵雷的胸膛时，沈十三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十年的仇恨，终于了结。
蒙面人见头目己死，纷纷逃窜。
黑风寨的人趁机追杀，青崖村的雾渐渐散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祠堂里，阿芷捧着铁盒，眼泪掉在书信上。
“我爹可以瞑目了。”
她说。
沈十三看着她，突然想起古龙说的话：江湖里最可怕的不是刀，是人心。
但有时候，人心也能带来希望。
他的刀入鞘，三道刻痕旁，多了一道新的印记。
“我会送你去京城，把证据交给御史。”
沈十三说。
阿芷点头，眼里闪着光。
青崖村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祥和的十二响。
沈十三望着远处的山，突然觉得，十年的漂泊，或许终于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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