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森林高耸的围墙终于被甩在身后。
中央塔内部，气氛凝重而紧张，通过第二场考试的下忍们零星地散布在宽阔的大厅里，大多带着伤，神情中混杂着疲惫与庆幸。
“喂！
艾斯！
小樱！
这边这边！”
鸣人标志性的大嗓门打破了塔内的沉寂。
他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仿佛刚才森林里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他一把拉住艾斯的胳膊，又朝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小樱使劲招手。
艾斯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脸上却带着爽朗的笑，毫不介意。
小樱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跟了上去，目光却始终无法从艾斯身上移开。
三人将天地卷轴放在指定台子上时，负责登记的中忍多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状态完好、甚至可以说精神焕发的艾斯。
“通…通过了！”
鸣人看到中忍盖上合格的印章，立刻蹦了起来，用力挥拳，“太好了！
我们通过了！
艾斯你太厉害了！
要不是你，我们就完蛋了！”
他兴奋地围着艾斯手舞足蹈，碧蓝的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小樱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嘴唇抿得发白。
她想为通过考试而高兴，但胸腔里更像是塞了一团混乱的毛线。
眼前这个黑发少年……他确实是佐助君的脸，佐助君的身体，但……感觉完全不同。
那种笑容，那种拍鸣人头顶的自然而亲昵的动作……“啊，多亏了你和小樱坚持到我赶来。”
艾斯笑着，又习惯性地揉了揉鸣人那头耀眼的金发，语气轻松而真诚，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个动作让小樱的心又揪紧了一下。
佐助君……是绝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哟，各位，看起来都顺利通过了嘛。”
旗木卡卡西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依旧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捧着那本亲热天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半眯着的黑色眼睛。
但那只眼睛，却像最精密的雷达，迅速而锐利地扫过他的三名学生。
鸣人完好无损，精神亢奋。
小樱受了点轻伤，眼神里带着不安和…困惑？
而佐助……卡卡西的目光在艾斯身上停留了片刻。
站姿松弛，不再是那种带着尖锐傲气的紧绷。
嘴角自然地上扬，带着一抹…阳光般的笑意？
最重要的是，他和鸣人之间的距离感消失了，那种无形的、总是将鸣人排斥在外的冰冷气场不见了。
异常。
非常异常。
“卡卡西老师！”
鸣人一看到卡卡西，立刻像是找到了最大的分享对象，炮弹似的冲了过去，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老师老师！
你是没看到！
佐助他超厉害的！
超级超级厉害！”
小樱脸色一变，急忙想阻止：“鸣人！
别说了……”但鸣人根本刹不住车，他比划着一个巨大的出拳动作：“就在森林里！
我们被那些雨忍欺负的时候，佐助突然就出现了！
然后——嘿哈！
一拳！
就打出一个巨大的、超——大的火焰拳头！
像这样！
砰！
的一下！
首接把那些讨厌的家伙全都打飞了！
连后面的树都烧着了！
超——帅的！”
鸣人的描述夸张而充满童趣，但核心信息却精准地传递了出来。
卡卡西合上了手里的书，插进口袋。
那只露出的眼睛彻底睁开，失去了慵懒，变得认真而探究。
“哦？”
他看向艾斯，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巨大的火焰拳头？
不是千鸟，或者豪火球之术吗？”
他清楚地知道佐助的极限。
那种规模的、能一击解决多名中忍的火焰忍术，绝非现在的佐助能掌握的。
查克拉的性质变化和形态变化都需要极高的造诣，这描述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未知的血继限界？
艾斯挠了挠脸颊，这个略显孩子气的动作让卡卡西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呃，就是……一种我能控制的力量而己。”
艾斯回答得轻描淡写，试图蒙混过关。
“那种规模的火焰，可不是‘而己’。”
卡卡西向前踏了一步，声音依旧平稳，但周身那股属于精英上忍的、经历过无数血战的气息微微弥漫开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而且，佐助……你的样子，变了很多。”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眨巴着眼睛，看看卡卡西，又看看艾斯。
小樱更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艾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面对卡卡西刻意释放的、带着探究意味的压迫感，他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并非调动查克拉，而是像一头感知到危险的猛兽，身体重心微微下沉，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空气的温度似乎都隐隐上升了一丝。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将鸣人和小樱的方向隐隐护在了身后可能遭受攻击的路径之外。
这是一种纯粹基于本能的、保护性的战斗姿态，与忍者通过查克拉感知和应对威胁的方式截然不同。
卡卡西的独眼微微睁大，将艾斯这一连串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不是佐助。
佐助会凝聚查克拉，会试图用写轮眼对抗，但绝不会是这种……野性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战斗首觉和保护姿态。
然而，就在卡卡西以为对方会摆出更明显的防御或对抗姿态时，艾斯却忽然放松了下来。
那副锐利的神情如同潮水般退去，灿烂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仿佛刚才的紧张对峙从未发生过。
“哎呀，老师，别那么严肃嘛。”
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想保护同伴而己。
这总没错吧？”
他巧妙地将话题从“你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力量”的核心上引开，转向了“保护同伴”这个无可指摘的理由上。
卡卡西周身的压迫感瞬间消散了。
他看着艾斯那副坦然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一时语塞。
保护同伴……这个理由确实完美地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所有质问。
他沉默了几秒钟，那只露出的眼睛重新弯成了月牙状，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嘛，算了。”
他抓了抓那头银发，语气恢复如常，“预选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好准备吧……”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艾斯身上，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佐助’。”
那个名字被他念得缓慢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深意。
艾斯仿佛没听出任何弦外之音，笑着点头：“好啊。”
卡卡西不再多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预选赛？
什么预选赛？”
鸣人一脸懵懂，注意力立刻被新词吸引。
小樱则忧心忡忡地看向艾斯，低声道：“佐助君……卡卡西老师他好像……”艾斯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的，别担心。”
就在这时，大厅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月光疾风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声音也有些中气不足：“各位……通过第二场考试的下忍们……请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月光疾风环视了一圈在场仅剩的考生，继续说道：“由于……咳……通过第二场考试的人数较多，接下来……将进行第三场考试的预选赛……”预选赛？
这个词让剩下的下忍们纷纷露出了或惊讶、或紧张、或跃跃欲试的神情。
艾斯站在人群中，听着月光疾风宣布规则，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盎然的光芒。
战斗吗？
正合他意。
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角落，卡卡西背靠着墙壁，亲热天堂摊开在眼前，目光却完全没有落在书页上。
“火焰拳头……保护同伴……完全不同的性格和战斗本能……”他低声自语，独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宇智波佐助……你到底在死亡森林里遇到了什么？”
“看来，这场预选赛，我得好好观察一下了。”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那个黑发少年的背影上。
塔内的空气，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悄然变得炽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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