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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为己妍

星冉云间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书名:《陌上花开为己妍》本书主角有秀兰秀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星冉云间”之本书精彩章节:【无重金手凡乡村女孩温情成长吹麦岁月悠她曾是被命运早早定义的女人:学习不早早结专职带安分守己的家庭主林秀娟的前半是八十年代无数乡村女性的缩默默付默默遗忘自直到人到中某个阳光慵懒的午她看着镜中模糊的面心底有个声音疯狂呐喊:我不想就这样过完一生! 于那个只会拿锅搓衣板的笨拙地拿起了眉笔、指甲油;那个被柴米油盐填满的世悄然挤进了粉底、眼影和护肤流言蜚语如丈夫不解如山?她唯有以柔克用一点点改变的美一寸寸挣回的自向世界宣告:任何年我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力!面对半生循规蹈矩后的骤然“叛逆”,她能否打破偏为自己重活一次?一段始于八十年代乡村的姐妹人一场始于中年家庭的自我革看平凡女性如何破茧成蝶!

主角:秀兰,秀娟   更新:2025-10-08 20: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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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晨光,总带着股子刚睡醒的懒劲儿。

它像化了的金子,顺着高低起伏的山梁子慢慢淌,把村口那片绿得冒油的梯田,烘得暖乎乎的。

山腰上绕着层薄溜溜的雾,乳白乳白的,软乎乎缠在树杈和田埂上,活像给梯田披了条会动的纱巾。

空气里满是好闻的味儿——刚下过小雨混合着青草香,泥土被太阳晒的实在劲儿,吸一口都觉得心里敞亮。

村里还没咋醒透,就两三声鸡叫慢悠悠飘出来,撞在远处的山壁上,又荡回老长老长的响儿。

秀兰蹲在自家土坯院墙的矮门槛上,后背挺得溜首。

身上这件红花布褂子,是妈妈穿过的旧衣裳,洗得都发白了,还明显大一圈,袖口和裤腿被妈妈仔细卷了三道,才不至于拖到地上。

头发分两股,用红头绳扎成小辫,俩小辫总不听话翘在后脑勺,跟秀兰这不服输的性子一个样。

手里攥着半块玉米饼子,里头掺了不少粗糠,嚼着有点硌牙,可秀兰吃得慢极了——眼睛全黏在院子里那几只芦花鸡身上。

它们正悠哉悠哉踱来踱去,太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坑坑洼洼的黄泥地上,晃来晃去的。

“兰丫头,慢点儿吃!

看鸡都要啄你脚丫子了!”

身后传来奶奶带着笑的嗔怪。

秀兰扭头一瞅,奶奶坐在屋檐下的竹椅子上,怀里抱着刚满一岁的妹妹秀娟。

妹妹裹在干净的小碎花袄子里,脸蛋圆嘟嘟的,跟熟透的红苹果似的。

这会儿正费劲地吃着奶奶递的南瓜糊糊,那南瓜煮得烂糊糊的,糊得她小嘴下巴全是黄澄澄的。

还“咿咿呀呀”瞎叫唤,听着就高兴,小腿在奶奶怀里乱蹬,脚上的虎头布鞋一翘一翘,可爱得紧。

秀兰看着妹妹那满足样,黑眼珠一下子弯成月牙:“奶奶,娟儿吃得可香啦!”

说着,也狠狠咬了一大口玉米饼子,腮帮子鼓得满满的——不知咋的,今儿这饼子,好像比往常甜多了。

那时候的光景,现在想起来还像幅不动的农家画,安安静静的,连风都舍不得吹散这份平和。

可谁能想到,这画纸正午就被猛地撕了个口子。

妹妹午睡醒了后,就没了平时的精气神。

她蔫头耷脑靠在奶奶怀里,连最爱的拨浪鼓递到手里,都懒得碰一下。

奶奶觉得不对劲儿,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脸色“唰”地就变了——那温度烫得吓人!

“桂香!

桂香!”

奶奶的声音里带着从来没有的慌,穿透了小小的院子。

妈妈正在后院菜地里摘豆角,手上还沾着泥,听见喊声,跟被火燎了尾巴似的冲进屋。

她一把抱过妹妹,刚碰到孩子身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滚烫的温度,一下子烫得她心尖发颤。

妹妹的小脸烧得通红,喘气又急又浅,原本黑溜溜的大眼睛也没了神采,软塌塌半眯着。

“娟儿?

娟儿?

妈在这儿呢!”

妈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抱着妹妹在堂屋里来回走,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可怀里的小身子却越来越软,连哭都变得有气无力。

“建国!

建国!

快回来!”

妈妈冲到门口,对着空荡荡的村道喊,声音里满是哭腔。

爸爸那会儿正在村东头帮人修打谷机,听见信儿,扔下手里的家伙就往家跑。

他那件半旧的蓝布工装,全被汗浸透了,还沾着油污和土,可他顾不上擦,冲进家门看见妈妈怀里的妹妹,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走!

去赵大夫那儿!”

爸爸声音哑得厉害,一把抄起门后那辆破二八自行车——链条上全是锈,一动就“嘎吱嘎吱”响,跟哭似的。

妈妈紧紧抱着妹妹,用一件旧衣服裹住孩子,坐上自行车后座。

爸爸猛地一蹬脚蹬,车子摇摇晃晃冲出院门,碾过坑洼的土路,扬起一阵黄尘。

秀兰站在门槛上,小脸煞白,俩手紧紧抓着门框,看着爸爸的背影和妈妈怀里的妹妹,在土路上越变越小,最后没在村口的拐弯处,被一片密匝匝的玉米地吞了进去。

奶奶从后面伸手,轻轻揽住秀兰的肩膀,秀兰能感觉到,老人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村里的卫生所就赵大夫一个“先生”,他戴着老花镜,用听诊器在妹妹瘦小的胸脯上听了又听,还翻了翻孩子的眼皮,最后却摇了摇头。

他那一头花白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格外扎眼。

“老林啊,这娃烧得太邪乎,怕是肺炎转了别的病,我这儿治不了,赶紧送县医院!

耽误不得!”

赵大夫的声音又沉又重,像块石头砸在我爸心上。

妈妈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抱着妹妹,身子抖得跟风中的叶子似的。

爸爸猛地一拳砸在土墙上,震得墙皮掉下来一片。

他啥也没说,抱起妹妹就往外冲,正好碰到一辆去县城拉货的拖拉机路过,他拦着车就求人家帮忙。

拖拉机头喷着黑烟,车厢板又冷又硬。

妈妈把妹妹紧紧裹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着迎面来的土和颠簸。

那土路坑坑洼洼的,每回剧烈震动,都像要把妹妹从怀里震出去。

妈妈死死搂着孩子,指甲都掐进自己掌心了,可她一点不觉得疼,满心都是妹妹那微弱的喘气声。

妈妈平时晕车晕得厉害,坐个牛车都能吐得昏天黑地。

可那天在拖拉机上,她连一点晕的感觉都没有。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怀里那小小的人儿身上,好像整个世界,就剩妹妹的呼吸和自己“砰砰”的心跳。

她低头用脸贴着妹妹滚烫的额头,一遍遍小声说:“娟儿,不怕,妈在呢,咱去县里,去大医院……”县医院那栋灰白的三层小楼,在妈妈模糊的泪眼里,像座没声的堡垒。

爸爸抱着妹妹冲进急诊室,哑着嗓子喊:“大夫!

大夫!

救救我娃!”

冰凉的听诊器、刺眼睛的白炽灯、医生护士匆匆的脚步声……妹妹很快被抱进了诊室。

爸爸妈妈被挡在门外,只能隔着门缝看里面晃来晃去的白大褂。

那时候的时间好像冻住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熬着。

妈妈靠着冰凉的墙,身子一点点往下滑,爸爸用力扶住她,他自己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戴口罩、眼神疲惫的医生走出来,手里捏着张纸。

“谁是林秀娟的家属?”

他的声音平平的,没一点起伏。

“我是!

我是!”

爸爸一步就跨了上去。

“娃是急性重症肺炎,还并发了中毒性脑病,特别危险!

必须马上住院,现在去办手续交押金!”

医生说得快,带着不容商量的劲儿。

“交……交多少?”

爸爸的声音干得像砂纸磨木头。

“先交三百块!

快!”

医生说完,转身又回了诊室。

三百块!

这数儿像道雷,在爸爸头顶炸响。

他浑身的血好像一下子就冻住了——三百块啊,那是他起早贪黑在村里干大半年才能挣到的钱!

家里那点积蓄,之前给妹妹买药、添过冬的棉布,早就花光了,连五十块都凑不齐!

他看着妈妈绝望的眼神,又瞅了瞅诊室门上那小块玻璃窗,里面是死活不知的妹妹。

他猛地一咬牙,狠狠捶了自己大腿一下:“桂香,你在这儿守着娟儿!

我去找爹!

他在供销社,肯定有办法!”

他像头被逼到绝路的牲口,转身就往医院外冲。

妈妈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没在门口,眼泪悄悄流出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子却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

爸爸拼了全身力气在县城的街上跑,那些街道又生又吵,他肺里像塞了烧红的木炭,疼得厉害。

好在供销社那栋有点气派的二层小楼,终于出现在眼前。

他冲进大门,在柜台后那个穿整洁蓝制服、正拨算盘的老人面前停下——那是我爷爷。

爸爸喘得厉害,汗顺着脸往下淌。

“爹!

爹!

娟儿……娟儿快不行了!

县医院要三百块住院押金!

您……您快想想办法!”

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爷爷拨算盘的手猛地停住了。

他抬起头,那张平时总带着供销社干部派头的脸,这会儿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看着爸爸那狼狈样,汗和泪混在一起,嘴唇哆嗦了几下,没问一句废话,也没半点犹豫。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响。

“等着!”

就俩字,声音哑却特别硬气。

他快步走到后面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就拿着个用旧手帕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布包出来。

他走到角落,背对着旁人,飞快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沓整齐的“大团结”(十元的人民币),还有些零散的毛票。

他飞快地点着数,手指因为使劲儿微微发颤,然后一把将布包塞给爸爸。

“快!

快回去!”

爷爷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抖,推了爸爸一把,“娃要紧!”

爸爸紧紧攥着那包救命钱,像攥着妹妹的命,重重点头,转身又疯了似的冲出供销社大门。

等爸爸气喘吁吁跑回医院,把那沓带着爷爷体温和油墨味的钱拍在住院部窗口时,妈妈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了点。

可谁能想到,这短暂的安稳,连一个小时都没撑住。

办完住院手续,妹妹被送进了观察室。

爸爸妈妈刚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之前那个主治医生又急匆匆走过来,脸色比刚才还沉。

“林秀娟家属!

娃情况突然变差,血氧饱和度一首降,必须马上输血!

不然撑不过今晚!”

医生的话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拖延。

“输血?

输我的!”

妈妈想都没想,猛地站起来,撸起袖子,露出瘦却白的胳膊。

“快!

验血型!”

医生立刻喊护士。

抽血、化验、等结果……每一分钟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终于,化验单出来了。

护士拿着单子匆匆过来:“李桂香,O型血,能输!

但娃失血和消耗太厉害,你一个人不够,还得要至少两个O型血的!”

“不够?”

妈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爸爸赶紧扶住她,急得满头大汗:“我!

我输!

我是她爹!”

“你是AB型,不行!”

护士摇了摇头。

“那……那咋办?

上哪儿找O型血去?”

爸爸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一下子高了不少。

妈妈猛地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睛里,突然冒出最后一点希望的光:“我妹!

我妹李桂芳是O型!

还有我弟李强!

他俩也是O型!

他俩在家!

快!

快去叫他俩!”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声尖气。

“对!

对!

娃她小姨!

小舅舅!”

爸爸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小姨和小舅今儿正好在外婆家帮忙收玉米,就在邻村!

他像疯了似的冲向医院门口,对着守门的保安喊:“大哥!

借您自行车用用!

救命啊!”

那保安看着爸爸煞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二话没说就把一辆半新的飞鸽自行车推过来。

爸爸翻身上车,像支离弦的箭,冲进县城傍晚的黑地里,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观察室门外的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心。

妈妈守在妹妹床边,看着女儿连着各种仪器的小小身子,听着监护仪那弱得快断气的“嘀嘀”声,心都碎成渣了。

她一遍遍用温水擦妹妹滚烫的额头和手脚,小声喊着:“娟儿,我的乖娟儿,你挺住啊,妈在这儿呢,小姨和小舅舅马上就来了……”就在妈妈快要被绝望吞掉的时候,观察室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又乱的脚步声,还伴着小姨带着哭腔的喊:“姐!

姐!

娟儿呢?”

妈妈猛地抬头,就看见小姨和小舅在爸爸的带领下,跌跌撞撞冲进来。

小姨才十八岁,梳着两条黑长辫,平时脸上总带着农家姑娘特有的红,可那天却吓得煞白,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小舅更小,才十六岁,个子还没长开,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学生装,喘得厉害,额头上全是汗,可眼神里却透着半大孩子特有的犟劲儿和紧张。

“姐!

我输血!”

小姨一把抓住我妈的手,声音在抖,却特别坚决。

“姐!

还有我!

我也是O型!”

小舅也立刻挺起胸脯,虽然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哑,却喊得特别响。

护士马上带他俩去验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俩人都是O型血,能输!

“快!

准备输血!”

医生一声令下。

小姨和小舅被分别带到两张简易病床前。

护士熟练地消毒、扎针。

当粗针头扎进小姨年轻的胳膊时,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紧紧咬住下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硬是没吭一声,只是把头扭向一边,望着妈妈的方向。

小舅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着针头过来,身子下意识地绷紧,小拳头攥得死死的,可也没往后缩,只是轻轻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小影子。

鲜红的血,通过透明的塑料管,从小姨和小舅的身子里慢慢流出来,聚到一起,再流向另一个方向——流向那个在生死边上挣扎的小生命。

妈妈站在观察室的玻璃窗外,看着这一幕,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往下流。

她看着小姨紧咬的嘴唇,看着小舅紧闭的眼睛,看着那两管带着活气的血,看着仪器上妹妹微弱却终于稳住的心跳线……她捂住嘴,身子剧烈地抖,几乎站不住。

窗外的天己经全黑了,医院走廊里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投下长长的、孤零零的影子。

远处,县城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像一片模糊又远的星星。

而几十里外的小山村里,秀兰正靠在奶奶怀里,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

奶奶手里拿着把破蒲扇,轻轻一下一下扇着,赶跑围着我的蚊子。

“奶奶,爸妈和妹妹,啥时候回来呀?”

秀兰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映着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还有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心。

奶奶停下扇扇子的手,用粗糙的手背轻轻擦了擦秀兰眼角不知啥时候流出的泪,她浑浊的眼睛望着村口那条被黑夜吞了的土路,声音沉又慢,像在讲老早以前的故事:“快了,兰丫头。

你妹妹啊,是遇上一场大风雪了,你爸妈,还有小姨小舅,他们正用身子给你妹妹搭座桥呢……等桥搭好了,风雪停了,你妹妹就回来了。”

秀兰似懂非懂点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把脸更深地埋进奶奶带着皂角香的旧布衫里,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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