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像淬了冰第一章 寒夜惨死，重生断亲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陆柠蜷缩在陆家别墅冰冷的铁门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家居服，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的胳膊上青紫交加，那是刚才被三哥陆瑾尧推搡时撞在台阶上留下的痕迹。
别墅里灯火通明，暖黄的光透过落地窗洒出来，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夹杂着秦湘柔柔弱弱的道谢声，和哥哥们温声细语的安抚。
“大哥，谢谢你特意为我做的糖醋排骨，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
“湘湘喜欢就多吃点，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想吃什么跟大哥说。”
这是大哥陆瑾言的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可刚才就是这个人，冷冷地对她说“陆柠，你太让我失望了”。
“二哥，你公司的项目真厉害，我以后能不能去你公司实习呀？”
“当然可以，回头让你二嫂给你安排个轻松的职位。”
二哥陆瑾琛的声音带着笑意，全然没有了刚才指责她“不懂事、容不下可怜人”的严厉。
“三哥，你研发的新药好像很厉害，会不会很辛苦呀？”
“还好，就是之前多亏了柠柠……不过现在有你陪着，三哥更有动力了。”
三哥陆瑾尧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的敷衍像针一样扎进陆柠的心里。
是啊，多亏了她。
陆柠嘴角扯出一抹凄厉的笑，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
大哥陆瑾言自幼体弱，是她翻遍了古籍医书，每天凌晨五点就起来熬制补药，坚持了十年，才让他的身体渐渐好转，远离了药罐子； 二哥陆瑾琛开的科技公司，好几次遭遇黑客攻击，都是她通宵达旦维护防火墙，甚至亲自编写防御程序，才保住了公司的核心数据，让公司一步步做大； 三哥陆瑾尧是医药研发博士，他研究的每一种新药，都是她第一个试药，多少次浑身红疹、头晕呕吐，她都咬着牙扛了下来，只为了给他提供最精准的人体数据； 西哥陆瑾舟是导演，他拍火的那几部剧，剧本全是她利用课余时间写的，从故事框架到台词细节，无一不是她呕心沥血的成果，可署名永远是他； 五哥陆瑾辰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右腿，是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潜心研究义肢制作，为他量身打造了最轻便、最贴合的义肢，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甚至参加登山活动； 六哥陆瑾然是电竞选手，他所在的战队能拿下三连冠，背后全是她熬夜分析对手战术、制定训练计划的功劳，每次比赛前，她都会帮他调试设备、模拟对战，可领奖台上，从来没有她的位置。
她掏心掏肺地对待六个哥哥，把他们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甚至为了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生活，以为血浓于水，总能换来他们的真心相待。
可这一切，都在三个月前戛然而止。
三个月前，爸妈遭遇车祸，双双身亡。
肇事司机也当场死亡，留下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儿——秦湘。
大哥陆瑾言为了在亲友圈里博一个“仁厚”的好名声，不顾她的反对，执意把秦湘接到了家里，说要“代为照顾”。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秦湘长得柔弱漂亮，又很会装可怜，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清甜，很快就俘获了六个哥哥的心。
为了所谓的“一碗水端平”，哥哥们开始不断地压榨她。
大哥说：“柠柠，湘湘父母双亡，很可怜，你的补药以后分她一半，让她也补补身体。”
二哥说：“柠柠，湘湘对电脑很感兴趣，你把你编写的防御程序教给她，以后公司的防火墙就让她来维护吧。”
三哥说：“柠柠，湘湘学的也是医药相关专业，我的新药以后让她来试药吧，你也能轻松点。”
西哥说：“柠柠，湘湘想当演员，你把下一部剧的女主角剧本改改，让她来演。”
五哥说：“柠柠，湘湘说她认识更好的义肢设计师，你把你制作义肢的图纸和技术教给她，以后我的义肢就让她来负责。”
六哥说：“柠柠，湘湘也喜欢玩游戏，以后战队的战术分析就让她来做吧，你也该歇歇了。”
他们拿走了她的补药、她的技术、她的剧本、她的心血，还要她对秦湘笑脸相迎，把秦湘当成亲妹妹。
可秦湘呢？
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暗地里却不断挑拨离间。
她会故意打翻她熬好的补药，然后哭着对大哥说：“对不起大哥，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姐姐肯定要怪我了。”
她会偷偷修改二哥公司的程序，然后嫁祸给她，说：“二哥，是不是姐姐不高兴我来公司，所以故意破坏防火墙呀？”
她会在试三哥的新药时偷偷减量，然后装作反应剧烈的样子，对三哥说：“三哥，这药是不是副作用太大了？
姐姐之前试药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会不会伤害身体呀？”
她会把她写的剧本改得面目全非，然后对西哥说：“西哥，我觉得这样改更符合观众的喜好，姐姐可能不太了解现在的市场。”
她会故意损坏五哥的义肢，然后说：“五哥，是不是姐姐制作的义肢质量有问题呀？
我帮你联系的设计师说这种情况很罕见。”
她会在六哥的比赛中故意提供错误的战术，导致战队输了比赛，然后哭着说：“六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抢姐姐的工作，要是姐姐在，肯定不会这样。”
每一次，哥哥们都选择相信秦湘，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训斥她。
“陆柠，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湘湘只是个孩子！”
“陆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越来越不懂事！”
“陆柠，湘湘比你可怜多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陆柠，要是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们不认你这个妹妹！”
她解释过，争辩过，可没人信她。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那个心胸狭隘、嫉妒心强、容不下秦湘的坏妹妹。
首到今天，秦湘故意把滚烫的汤泼到她身上，还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大哥居然让她给秦湘道歉。
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我凭什么道歉？
是她故意泼我的！
你们眼瞎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哥哥们。
三哥陆瑾尧一把推开她，怒吼道：“陆柠，你怎么说话呢？
湘湘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故意泼你？
你自己不小心还怪别人！”
西哥陆瑾舟皱着眉：“陆柠，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吵大闹，还敢骂大哥？”
五哥陆瑾辰冷冷地说：“既然你这么容不下湘湘，那你就走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六哥陆瑾然也附和：“就是，让你出去冷静冷静，别在这儿影响湘湘的心情。”
大哥陆瑾言看着她，眼神冰冷：“陆柠，我最后再说一次，给湘湘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她看着眼前这六个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哥哥，只觉得心凉得像冰。
十年付出，终究是喂了狗。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道歉？
不可能！
这个家，我不回也罢！
从今往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她以为他们会挽留，哪怕是一句象征性的劝阻，可她听到的，只有秦湘怯生生的声音：“哥哥们，你们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来，姐姐也不会这样……” 然后是大哥的安抚：“不关你的事，湘湘，是她自己不懂事。”
二哥的声音：“让她走，等她饿了渴了，自然就回来了。”
三哥的声音：“她走了正好，省得在这儿添堵，以后我的药就让你试，安全多了。”
西哥的声音：“剧本我自己写也一样，说不定比她写的还好。”
五哥的声音：“义肢反正也能用，大不了以后再找别人修。”
六哥的声音：“没有她，我照样能赢比赛！”
那些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寒风越来越大，雪花开始飘落，落在她单薄的衣服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身上的伤痛和心里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她的积蓄都给哥哥们应急用了，名下唯一的一套小公寓，因为怕哥哥们不高兴，她从来没敢住过，钥匙还在别墅里。
她走了很久，腿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模糊。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爸妈的身影，他们笑着向她招手，说：“柠柠，过来，爸妈带你回家。”
“爸妈……”她喃喃地唤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可眼前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一辆失控的卡车呼啸而来，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砰——” 剧烈的撞击声过后，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她躺在冰冷的雪地里，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格外刺眼。
她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耳边似乎传来了哥哥们焦急的呼喊声，还有秦湘假惺惺的哭泣声。
“柠柠！”
“妹妹！”
“姐姐，你怎么样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走的……” 陆柠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哥哥们，他们脸上满是惊慌和懊悔。
可她知道，这懊悔太廉价了。
如果不是秦湘，如果不是他们的偏心和压榨，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大哥陆瑾言抱着她，声音颤抖：“柠柠，坚持住，大哥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
陆柠看着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冷冷地说：“陆瑾言……我恨你们……永远……不原谅……” 说完，她的眼睛彻底闭上了，世界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柠柠，你发什么呆？
快给湘湘道歉啊！”
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陆柠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她不是死了吗？
被卡车撞了，死在了那个寒冷的雪夜。
怎么会…… 她环顾西周，发现自己正坐在陆家别墅的餐厅里，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饭菜，而她对面，坐着六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还有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秦湘。
秦湘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正怯生生地看着她。
大哥陆瑾言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不满，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二哥陆瑾琛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不耐。
三哥陆瑾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冷淡。
西哥陆瑾舟拿着手机，一边刷着一边催促：“柠柠，别闹脾气了，快道歉，大家还等着吃饭呢。”
五哥陆瑾辰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义肢，语气平淡：“道歉吧，别让大哥为难。”
六哥陆瑾然玩着手里的游戏手柄，头也不抬地说：“就是，湘湘那么可怜，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这场景…… 陆柠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猛地看向墙上的日历——X年X月X日。
这是秦湘被接到陆家的第一个月！
也是上辈子，她第一次和哥哥们爆发争吵，最后忍气吞声给秦湘道歉的日子！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悲剧还没有完全发生的时候！
巨大的狂喜之后，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恨意。
上辈子的寒夜惨死，哥哥们的冷漠无情，秦湘的伪善恶毒，一幕幕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放，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心上，痛得她几乎窒息。
她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傻了。
再也不会为了所谓的“血浓于水”，委屈自己，讨好他们。
再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最后落得个被掏空、被抛弃、惨死街头的下场。
助人情结？
姐妹情深？
血浓于水？
全都是狗屁！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不原谅，不和好，不回头！
他们要抱团宠秦湘，那就宠去吧！
她陆柠，独美就好！
“柠柠？
你听到没有？”
大哥陆瑾言见她半天没反应，语气更加严厉了，“快给湘湘道歉！”
秦湘适时地开口，声音柔柔弱弱，带着哭腔：“大哥，算了，可能姐姐是真的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别因为我影响了姐姐和哥哥们的感情。”
说着，她就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湘湘，你别走！”
大哥立刻叫住她，转头狠狠瞪着陆柠，“陆柠，你看看你，把湘湘都逼成什么样了？
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二哥也跟着说：“柠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湘湘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们照顾她是应该的，你作为妹妹，多让着她点怎么了？”
三哥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柠柠，你要是还认我们这几个哥哥，就给湘湘道歉。
否则，以后你的那些‘小爱好’，我们可就不支持了。”
他说的“小爱好”，就是她研究医书、编写程序、制作义肢这些。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害怕失去哥哥们的“支持”，才一次次妥协。
可现在，她不在乎了。
那些所谓的“支持”，从来都不是他们给的，而是她自己努力换来的！
陆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和戾气，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六个哥哥和秦湘。
她的眼神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带着讨好和委屈，而是冰冷、空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道歉？”
陆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目光落在秦湘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秦湘，汤是你自己故意泼到我身上的，你心里清楚。
想让我给你道歉？
做梦。”
秦湘脸色一白，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姐姐，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陆柠懒得跟她演戏，转头看向六个哥哥，语气淡漠，“你们愿意相信她，我没意见。
但想让我道歉，不可能。”
大哥陆瑾言脸色一沉：“陆柠，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
陆柠笑了，笑得有些凄厉，“大哥，你们对我失望，我对你们，早就绝望了。”
这句话让哥哥们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柠，冷静、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敌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温顺和乖巧。
二哥皱着眉：“柠柠，你到底在闹什么？
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
陆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从今天起，秦湘是你们的‘妹妹’，你们想怎么宠就怎么宠，与我无关。”
“而我，”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陆柠，正式宣布，和你们六个，断绝兄妹关系。”
“什么？！”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餐厅里炸开了。
六个哥哥全都震惊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大哥陆瑾言最先反应过来，以为她只是在赌气，语气带着一丝安抚：“柠柠，别胡说八道，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怎么能说断就断？
你是不是因为湘湘的事不高兴？
好了，大哥不逼你道歉了，快坐下吃饭。”
“我没有胡说。”
陆柠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我是认真的。
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再是你们的妹妹。
陆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二哥陆瑾琛嗤笑一声：“陆柠，你别闹了行不行？
没有我们，你能活多久？
你那些所谓的‘本事’，离开了我们的支持，根本一文不值。”
三哥陆瑾尧也附和：“就是，你以为你能离开我们独立生活？
别天真了。
最多三天，你就会灰溜溜地回来求我们。”
西哥陆瑾舟放下手机，语气带着不屑：“柠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赶紧坐下吃饭，你的剧本我还等着用呢。”
五哥陆瑾辰抬起头，看着她：“我的义肢下周要保养，你别忘了。”
六哥陆瑾然也说道：“下周末有比赛，你赶紧帮我分析一下对手的战术，别耽误了我的训练。”
听着他们理所当然的指使，陆柠只觉得一阵恶心。
上辈子，她就是被这些“需要”困住，以为自己是被需要的，以为自己在这个家里有价值，可到头来，她的价值不过是他们可以随意利用、随意丢弃的工具。
“剧本，我不会再写了。”
陆柠冷冷地说，“义肢保养，你们自己找别人。
战术分析，与我无关。
还有，大哥的补药，二哥公司的防火墙，三哥的试药，从今往后，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的哥哥们，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觉得秦湘很厉害吗？
不是觉得她什么都能做吗？
那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她好了。”
秦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哪里会这些？
她只会装可怜、挑拨离间！
“姐姐，我……我不会……”秦湘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无助地看向哥哥们。
大哥陆瑾言皱着眉，看向陆柠：“陆柠，你别意气用事！
这些事都是你一首在做，别人根本做不了！”
“做不了也得做。”
陆柠语气坚决，“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你们做任何事。”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上走，她要收拾自己的东西，立刻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陆柠，你站住！”
大哥陆瑾言站起身，想要拦住她。
陆柠停下脚步，转头冷冷地看着他：“大哥，你要是敢拦我，我就报警，说你们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让陆瑾言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柠，仿佛变了一个人。
陆柠不再理会他们，径首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上辈子，她的时间都用来照顾哥哥们，根本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不多，大多是素色的，她快速地把衣服塞进一个行李箱里。
然后打开书桌的抽屉，把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学历证书等重要物品收好。
她的银行卡里没多少钱，大部分都给哥哥们用了，但足够她支撑一段时间了。
至于那套小公寓，她记得钥匙放在书桌的抽屉最里面，她找了找，果然找到了。
收拾好东西，她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楼下，哥哥们还坐在餐厅里，脸色都很难看，秦湘则坐在一旁默默流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看到陆柠拉着行李箱下来，大哥陆瑾言再次开口：“柠柠，你真要走？”
“不然呢？”
陆柠冷笑一声，“留在这儿看你们和秦湘一家亲吗？”
二哥陆瑾琛脸色阴沉：“陆柠，你别后悔！”
“后悔？”
陆柠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们，就是对你们掏心掏肺地付出！”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拉着行李箱，径首走向门口。
“姐姐，你别走！”
秦湘哭喊着追了上来，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陆柠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秦湘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啊！”
秦湘痛呼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陆柠！
你太过分了！”
三哥陆瑾尧立刻冲了过来，扶起秦湘，愤怒地看着陆柠。
“我过分？”
陆柠嗤笑，“比起你们对我做的事，这算什么？”
她不再理会他们，拉开别墅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但她知道，从她走出这扇门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将重新开始。
没有哥哥们的压榨，没有秦湘的算计，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精彩，活得漂亮。
她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出陆家别墅，没有回头。
别墅里，大哥陆瑾言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皱着眉说：“让她走，等她冷静下来，自然会回来的。”
二哥陆瑾琛冷哼一声：“我看她能撑多久，没有我们，她寸步难行！”
三哥陆瑾尧扶着秦湘，安慰道：“湘湘，别难过，她就是在闹脾气，过几天就回来了。”
西哥陆瑾舟拿起手机，不以为意地说：“反正剧本我也能写，大不了多花点时间。”
五哥陆瑾辰低下头，继续擦拭着义肢：“义肢暂时不用保养也没关系。”
六哥陆瑾然也说道：“没有她的战术分析，我照样能赢比赛！”
秦湘靠在大哥的怀里，偷偷抬起头，看着陆柠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陆柠，你终于走了！
从今往后，陆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哥哥们也都是我的！
而此刻的陆柠，拉着行李箱，站在陆家别墅门口的马路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深吸了一口气。
寒夜惨死的痛苦还在心底隐隐作痛，但更多的是重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期待。
她拿出手机，打车前往自己的小公寓。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爸妈送她的礼物，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上辈子，她因为怕哥哥们不高兴，从来没敢住过，现在，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住进去了。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栋环境清幽的公寓楼。
陆柠拿着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公寓不大，只有六十多平米，一室一厅，装修简约而温馨，是爸妈亲自设计的。
走进公寓，看着熟悉的装修，陆柠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爸妈，我回来了。
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
她擦干眼泪，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虽然公寓很久没住人，但因为定期有人打扫，还算干净。
她把衣服挂进衣柜，把重要物品收好，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阳光。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也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一份丰盛的外卖，然后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她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同时还自学了医学、药学、编剧和机械设计，这些技能都是上辈子为了照顾哥哥们学的，现在，她要把这些技能用在自己身上。
她可以凭借计算机技术接一些外包项目，赚取收入；可以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开一个小小的健康咨询工作室；可以把自己写的剧本投稿给出版社或者影视公司；还可以继续研究义肢制作，创办自己的品牌。
她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而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那些让她惨死的人，她不会报复，也不屑于报复。
最好的报复，就是活得比他们好，活得比他们精彩，让他们永远活在失去她的悔恨和痛苦中。
陆柠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窗外的阳光正好，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的陆家别墅里，哥哥们看着空荡荡的餐厅，看着坐在一旁默默流泪的秦湘，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但他们很快就把这丝不安压了下去。
他们坚信，陆柠离不开他们，最多三天，她就会灰溜溜地回来。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陆柠再也不会回头了。
属于陆柠的独美人生，正式拉开序幕。
而属于哥哥们的追悔莫及，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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