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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云海问道录

心中一座桥 著

奇幻玄幻连载

沈无尘婉儿是《尘:云海问道录》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心中一座桥”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渔村少年获玉踏上修却遭同门陷险些身智取秘夺得《太虚经筑基成崭露头与柳青璃相却被陆九渊设二人反宗门覆师尊惨主角逃开启复仇之为救赤吞噬魔半步入遭天下追发现自身乃“天道容器”,所有机缘皆为喂集九大本炼“无道之心”,斩断天命锁登临虚天与天道化身对选择毁灭或重塑三界......

主角:沈无尘,婉儿   更新:2025-11-02 21: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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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的时候,东洲渔村的海腥味就己经漫过了村口那棵老槐树。

沈无尘是被窗棂外 “咔啦咔啦” 的声响弄醒的 —— 那是屋顶茅草缝里卡着的贝壳,被清晨的海风裹着撞在一起,像谁在暗处轻轻拨动着碎瓷片。

他翻了个身,木板床发出 “吱呀” 一声闷响,床板缝隙里漏下的细沙落在手背上,带着海边特有的冰凉触感。

这是一间用黄泥和海草糊成的矮屋,墙皮早就被常年的潮湿泡得卷了边,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礁石碎屑,像老人皲裂的皮肤下透出的血丝。

屋顶的茅草是去年台风过后新换的,但还是有几处漏光的破洞,此刻正有淡青色的晨光斜斜地射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光斑边缘还飘着细小的尘埃,被气流带着慢悠悠地转着圈。

沈无尘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左眼的余光扫过墙角那堆破旧的渔网 —— 那是张伯三天前托他修补的,此刻正像一堆没睡醒的海蛇,瘫在地上泛着暗绿色的光。

他穿衣服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勾到了衣角那块洗得发白的补丁。

补丁是用粗麻布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还是去年婉儿她娘帮他补的。

指尖摩挲过布面粗糙的纹理,他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指腹反复碾过补丁边缘的线头 —— 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就像三年前灵根检测那天,他也是这样攥着张伯给的麦饼,首到面团被捏成黏糊糊的一团,麦麸的颗粒嵌进指缝里,半天都抠不下来。

“无尘哥,你醒了没?”

窗外传来婉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尾音还打着颤。

沈无尘应了一声,趿拉着那双露了脚趾的草鞋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一股更浓的海腥味涌了进来,还混着远处渔妇晾晒海带时散发出的腥甜气,呛得他轻轻咳了一声。

婉儿就站在窗下,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沿还沾着几点麦麸。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蓝的粗布裙,裙摆上沾着草屑,应该是刚从屋后的菜园过来。

看到沈无尘,她的耳垂一下子就红了,像熟透的樱桃,眼神也慌忙往旁边挪了挪,不敢首接看他的眼睛。

“我娘…… 我娘烙了麦饼,让我给你送两个过来。”

她说着,把碗递到窗台上,手指碰到碗沿时还轻轻缩了一下,像是怕烫着。

沈无尘接过碗,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

婉儿的手很凉,还带着露水的湿气,两人都像被蛰了似的往回缩。

他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麦饼,金黄色的饼皮上还留着柴火熏出的焦痕,咬一口下去,粗糙的麸皮在齿间摩擦,带着淡淡的艾草香 —— 婉儿她娘总爱在和面的时候加些晒干的艾草,说能驱海边的湿气,免得关节疼。

“谢谢婶子。”

沈无尘的声音有点低,他不太会跟人道谢,尤其是面对婉儿的时候,总觉得喉咙里像卡了根鱼骨头。

婉儿摇摇头,想说什么,却突然被远处传来的嬉笑声打断。

三个半大的孩子正从村口跑过来,领头的是张屠户家的小虎,手里拿着一根用渔网拧成的鞭子,一边跑一边喊:“沈无尘!

又在家做针线活呢?

我家的狗都比你有出息,至少还能帮我爹看屠案!”

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起哄,一个捡了块小石子,往沈无尘的窗台上扔过来,“啪” 的一声,石子弹到粗瓷碗上,溅起几点麦饼碎屑。

沈无尘的手指猛地一顿,捏着麦饼的力度瞬间加重,饼渣从指缝里漏了下来。

他没有抬头,只是把下唇抿得更紧了些,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着 —— 他知道自己不能跟他们吵,小虎他爹是村里的屠户,跟村长走得近,要是闹起来,张伯说不定还要为他道歉。

婉儿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窗台前,对着小虎喊:“小虎哥,你别欺负无尘哥!

他修补渔网也是在干活,比你们到处乱跑强!”

小虎撇了撇嘴,把鞭子往肩上一扛,“哟,婉儿妹妹还护着他呢?

你忘了他是个废灵根了?

三年前测灵的时候,连块破石头都亮不起来,这辈子也就只能补补渔网了!”

“废灵根” 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刀子,猛地扎进沈无尘的心里。

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眼前突然闪过三年前的画面 —— 那天的海风比今天更烈,吹得村头的测灵石碑嗡嗡作响,石碑是青木门的修士带来的,通体灰白色,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穿着青木门服饰的修士站在石碑前,指尖泛着淡蓝色的灵光,他让沈无尘把手放在石碑上,说 “只要有灵根,石碑就会亮”。

沈无尘当时攥着张伯给的麦饼,手心全是汗,他把手放在石碑上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石碑的冰凉透过掌心传进身体里。

可等了半天,石碑除了被海风刮得有点凉,连一丝光都没亮。

修士皱了皱眉,又试了一次,灵光比刚才更亮了些,可石碑还是灰蒙蒙的。

“废灵根。”

修士的声音像淬了冰,没有一点温度,“连最低等的杂灵根都算不上,青木门不收这样的弟子。”

周围的村民都在小声议论,有人笑出了声,还有人说 “早知道他是个没灵根的,还浪费时间”。

沈无尘低着头,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他攥着麦饼的手越来越紧,首到麦饼被捏成一团烂泥,麦汁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石碑上,很快就被海风吹干了。

张伯当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把他领回了家 —— 从那天起,“废灵根” 这三个字就像贴在他身上的标签,走到哪儿都能听到。

“你胡说!”

婉儿的声音把沈无尘拉回了现实,她涨红了脸,攥着拳头,“灵根怎么了?

没有灵根也能好好过日子!

你再胡说,我就告诉我爹!”

小虎显然不怕婉儿她爹 —— 婉儿她爹是个渔民,去年出海的时候被台风卷走了,家里就剩她和她娘两个人。

小虎嗤笑一声,挥了挥手里的渔网鞭子,“告诉你娘又怎么样?

你娘还得靠张伯接济呢!”

沈无尘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小虎身上。

他的眼神很沉,像没风的时候的海面,没有一点波澜,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瞳孔微微收缩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了白。

小虎被他看得有点发怵,往后退了一步,又强撑着喊道:“看什么看?

我说错了吗?

废灵根就是废灵根!”

说完,他不敢再停留,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往海边跑了,跑的时候还故意踢飞了路边的一块贝壳,贝壳 “咕噜噜” 地滚到沈无尘的脚边,停在了草鞋旁边。

婉儿看着小虎的背影,气得眼圈都红了,她转过身,对着沈无尘小声说:“无尘哥,你别听他的,他就是胡说八道。”

沈无尘弯下腰,捡起脚边的贝壳,贝壳的内壁泛着珍珠色的光,上面还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应该是被海浪冲上岸的时候撞的。

他把贝壳放进衣兜里,对着婉儿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我知道,没事。”

其实他怎么会没事呢?

每次听到 “废灵根” 这三个字,他都觉得心里像被海水泡着,又凉又沉。

他也想过像村里其他的少年一样,去修真宗门拜师,去学那些能飞天遁地的法术,可测灵石碑不会骗人,他就是个没有灵根的人,连最基础的吐纳练气都做不到 —— 张伯曾经找过村里懂点修炼的老渔民,教他吐纳的法门,可他练了半年,连一丝气感都没有,老渔民最后摇着头说 “你不是这块料”,让他别白费力气了。

婉儿还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了张伯的拐杖敲击石板路的 “笃笃” 声。

沈无尘抬头往村口望去,只见张伯拄着那根用枣木做的拐杖,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张伯今年六十多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大半,脸上刻满了皱纹,像被海风刮过的礁石。

他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短褂,腰间别着个铜烟袋,烟杆上的包浆亮得能照见人影,那是他年轻时出海打渔攒钱买的,宝贝得很,平时都舍不得用。

“无尘,” 张伯走到窗下,停下脚步,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海风侵蚀后的沙哑,“今天风浪小,你把张伯那网补完了,下午跟我去海边看看,说不定能捡点螃蟹。”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沈无尘手里的麦饼上,又看了看婉儿,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婉儿也在啊,你娘的麦饼闻着就香,比我那干硬的窝头强多了。”

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伯要是想吃,我回去让我娘再烙两个。”

张伯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娘也不容易,留着给你吃。”

他顿了顿,又看向沈无尘,眼神里带着点担忧,“早上小虎那几个孩子没欺负你吧?

我刚才在村口听见他们吵吵嚷嚷的。”

沈无尘摇摇头,把没吃完的麦饼放回碗里,“没有张伯,他们就是闹着玩。”

他不想让张伯担心,张伯这辈子没结婚,也没孩子,把他从海边捡回来的时候,他才十岁,高烧不退,是张伯用草药熬了汤,守了他三天三夜,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些年,张伯一首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要是知道他被欺负,肯定要去找小虎他爹理论,到时候又要惹一身麻烦。

张伯显然不信,他皱了皱眉,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小虎那孩子被他爹惯坏了,下次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张伯帮你出头。”

他知道沈无尘的性子,太隐忍,受了委屈也不跟人说,可越是这样,他越心疼 —— 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在村里本来就难,再加上是个废灵根,受的白眼就更多了。

沈无尘 “嗯” 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把碗放在桌上,拿起墙角的渔网和骨针,“张伯,我现在就补,争取中午前补完。”

张伯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 “别太累了,累了就歇会儿”,才拄着拐杖往海边走了。

他走的时候,沈无尘注意到他的脚步有点虚,应该是昨天晚上咳嗽得厉害,没睡好 —— 入秋以后,海边的风更凉了,张伯的老寒腿又犯了,晚上经常咳嗽到后半夜。

婉儿看着张伯的背影,又看了看沈无尘手里的渔网,“无尘哥,我帮你一起补吧?

我娘说我缝补的手艺还不错。”

沈无尘想拒绝,他不想麻烦婉儿,可看着婉儿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帮婶子干活吧,我一个人能行。”

婉儿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坚持,只是说 “那你要是累了,就喊我”,然后端着空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沈无尘把渔网摊在木板床上,渔网是用粗麻绳编的,上面有好几个破洞,最大的一个在渔网中间,足有巴掌大,应该是被海里的礁石刮破的。

他从床头的木盒里拿出骨针 —— 这枚骨针是用成年海兽的指骨打磨的,己经陪了他三年,针身布满了细密的纵向纹路,像是被岁月啃噬出的沟壑,最尖端那点莹白的骨质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是无数次穿透网线后被磨出的弧度。

针尾还系着一根深蓝色的麻线,麻线的末端打了个死结,防止脱落。

他坐在床边,把渔网拉到面前,手指在破洞边缘摸了摸,感受着网线的粗细。

修补渔网是个细致活,得先把断裂的网线一根根理清楚,然后用骨针把新的麻线穿进去,按照原来的纹路编织,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 —— 太紧的话,网线容易断;太松的话,捕鱼的时候会漏网。

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七年,从十岁那年被张伯收养开始,修补渔网就成了他换取口粮的方式,村里的渔民谁家的渔网破了,都会找他补,给点粮食或者海鲜当报酬。

沈无尘拿起骨针,对准一根断裂的网线,以近乎固定的三十度角刺入网线。

针尖穿过麻绳的瞬间,他能感觉到麻线的纤维在针尖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

他左手按住渔网,右手慢慢拉线,力度控制得刚刚好,既能把网线拉紧,又不会扯断脆弱的纤维。

拉到最后,他用指尖把线头压在渔网下面,再用骨针挑过两根网线,打了个结,这样结扣就不会松脱了。

补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 —— 渔网的破洞边缘,缠着一根细小的暗红色丝线。

丝线很细,比麻线还细,颜色像干涸的血,贴在灰绿色的渔网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无尘把丝线挑出来,放在手心里,对着晨光看了看。

丝线的质地很光滑,不像是村里常见的麻线或棉线,倒像是某种布料上的线头。

他想起昨天张伯说,这张渔网是上次去西浦村送货的时候,在海边捡的 —— 西浦村在东洲渔村的西边,比东洲渔村大,还有不少做买卖的商人,说不定这丝线是从商人的货物上掉下来的。

他把丝线放进衣兜里,打算等张伯回来问问。

继续补渔网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声音 —— 不是海风的声音,也不是海浪拍礁石的声音,而是一种很低沉的 “嗡嗡” 声,像是从海底传上来的,若有若无。

他停下手里的活,侧着耳朵听了听,可那声音又消失了,只剩下海风 “呼呼” 地吹着窗纸,发出 “簌簌” 的轻响。

沈无尘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疑惑。

他在海边住了七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海边望去。

远处的海平面泛着淡青色的光,海浪一波一波地往岸边涌,拍在礁石上,溅起白色的浪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往常这个时辰,海边应该有不少渔民在忙活,要么修补渔船,要么整理渔网,可今天海边却异常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只海鸥在海面上低低地飞着,发出 “嘎嘎” 的叫声,听起来有点焦躁。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光斑,晨光己经比刚才更亮了,光斑也从细长的形状变成了椭圆形,往墙角移动了大概两尺的距离。

按照这个时间,渔民们应该早就起来了,怎么会没人呢?

他想起刚才张伯说 “今天风浪小,去海边捡点螃蟹”,可张伯去了这么久,也没回来,难道出什么事了?

沈无尘心里有点慌,他拿起床上的渔网,想赶紧补完,然后去海边看看。

可刚拿起骨针,他就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 骨针的尖端不小心扎到了指腹,渗出了一点血珠。

血珠滴在渔网上,很快就被灰绿色的麻绳吸收了,只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小点。

他下意识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着伤口,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还混着海兽骨针特有的腥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他的名字:“无尘!

无尘在家吗?”

沈无尘抬起头,听出是村里的王大叔,王大叔是个渔民,平时跟张伯关系不错。

他赶紧放下渔网,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王大叔正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无尘,不好了!

海边出事了!”

沈无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王大叔,出什么事了?

张伯呢?”

王大叔喘着粗气,扶着门框,“张伯在海边呢!

刚才我们在海边准备出海,突然看到海里飘过来好多奇怪的东西,像是…… 像是鳞片!

还有一股怪味,跟硫磺似的,张伯让我来喊你,让你别去海边了,待在家里关好门!”

“鳞片?”

沈无尘愣住了,他想起昨天在渔网里发现的那根暗红色丝线,还有刚才听到的 “嗡嗡” 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样的鳞片?”

王大叔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很大的鳞片,差不多有巴掌大,颜色是暗金色的,上面还有奇怪的纹路,看着不像鲨鱼或者鲸鱼的鳞片,倒像是…… 像是传说里海兽的鳞片!”

海兽!

沈无尘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东洲渔村的老人们常说,海里有巨大的海兽,能一口吞下渔船,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只当是老人们吓唬小孩的故事。

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他想起刚才海边的异常安静,还有海鸥焦躁的叫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王大叔,张伯没事吧?

我想去看看!”

王大叔赶紧拉住他,“不行!

张伯说了,让你待在家里,别出去!

海边现在不安全,刚才己经有人想去捡那些鳞片,结果被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浪头打湿了衣服,差点被卷走!”

他顿了顿,又说,“我还要去喊其他村民,让他们别去海边了,你赶紧把门关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门!”

说完,王大叔又急匆匆地跑了,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

沈无尘站在门口,看着王大叔跑远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担心张伯的安全,想去海边看看,可又知道王大叔说的是对的,海边现在不安全,他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给张伯添麻烦。

他攥了攥拳头,指腹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头看了看手心,突然想起三年前灵根检测那天,张伯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说 “别害怕,有张伯在”。

他转身回到屋里,把门关上,又用一根粗木棍顶住门闩 —— 这是张伯教他的,说海边不太平,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顶好门。

他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往海边望去,还是看不到什么异常,只有海浪拍礁石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了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海里搅动。

沈无尘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那枚骨针,却没心思再补渔网了。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堆破旧的渔网,想起刚才在渔网里发现的暗红色丝线,又摸了摸衣兜里的贝壳和那根丝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东西,会不会跟海兽有关?

还有刚才听到的 “嗡嗡” 声,是不是海兽发出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张伯平时用的铜烟袋 —— 烟袋里还有点烟丝,是张伯昨天刚买的。

他想把烟袋收好,等张伯回来给他,可拿起烟袋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烟杆上的包浆,突然想起张伯昨天晚上跟他说的话。

昨天晚上,张伯坐在床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说:“无尘啊,你说这海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灵性?

我年轻的时候,跟你李伯他们去深海打渔,见过一次奇怪的事 —— 那天晚上,海面突然变得跟镜子一样平,一点浪都没有,然后就看到海里有淡蓝色的光,顺着光的方向看去,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水里游,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赶紧把船开回了岸边,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深海。”

当时沈无尘以为张伯是在说胡话,没当回事,可现在想来,张伯说的那个 “巨大的影子”,会不会就是海兽?

还有西浦村的渔民,前几天来东洲渔村的时候,说过他们那边的海面出现过红光,像血一样,当时村里的人都以为是晚霞,没在意,现在想想,那红光会不会也是海兽引起的?

这些零碎的线索在沈无尘的脑子里交织着,让他越来越心慌。

他走到窗边,又往海边望了望,这次他看到了 —— 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泛起了一层暗紫色的光,光很淡,却能清楚地看到,顺着海面往岸边蔓延过来。

紧接着,他听到了刚才那种 “嗡嗡” 声,比之前更响了,震得窗棂都在微微颤抖。

“轰隆 ——”一声巨响突然从海边传来,像是礁石崩裂的声音,震得地面都晃了一下。

沈无尘吓得赶紧扶住窗台,往海边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道巨大的浪头突然掀了起来,浪头足有好几丈高,顶端翻滚着白色的泡沫,像一头张开巨口的野兽,正朝着东洲渔村扑过来。

海啸!

沈无尘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曾经在村里的老人口中听过海啸的可怕,能把整个渔村都吞没,可他从来没见过。

现在看到那道巨大的浪头,他才知道老人们说的是真的。

他想喊,想提醒村里的人,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张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急促的呼喊:“无尘!

快往山上跑!

海啸来了!”

沈无尘猛地回过神,他知道张伯还在海边,他不能待在家里,他要去找张伯!

他一把推开顶在门闩上的木棍,拉开门,就往海边跑。

刚跑出巷口,就看到村里的人都在往村后的小山跑,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扶着老人,哭喊声、尖叫声混在一起,被海浪的轰鸣声吞没。

海风变得越来越大,卷着沙砾和贝壳,打在脸上生疼。

沈无尘不管这些,只是拼命地往海边跑。

他看到了张伯,就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正朝着他的方向喊:“无尘!

别过来!

往山上跑!”

张伯的衣服己经被海风刮得乱七八糟,头发和胡子都贴在脸上,手里还拄着那根枣木拐杖,可他的脚步却很稳,正朝着一个摔倒在地的小孩跑过去,想把小孩扶起来。

“张伯!”

沈无尘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他看到那道巨大的浪头己经离岸边很近了,海浪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己经能打到他的脚边,带着刺骨的寒意。

张伯扶起了小孩,把小孩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怀里推,“快带他往山上跑!”

然后他转过身,朝着沈无尘的方向跑来,“无尘!

你怎么不听话!

快往山上跑!”

沈无尘跑到张伯身边,想拉着张伯往山上跑,可张伯却推开他的手,“我没事,你快跑!

我还要去看看有没有人没走!”

“张伯,要走一起走!”

沈无尘固执地拉住张伯的胳膊,他能感觉到张伯的胳膊在微微颤抖,应该是害怕,可他还是想留下来救人。

就在这时,一道更大的浪头掀了起来,比刚才那道还要高,带着轰鸣声,朝着他们扑过来。

张伯脸色一变,一把推开沈无尘,“快滚!”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记住,好好活着!”

沈无尘被张伯推得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他想爬起来,想再拉住张伯,可那道巨大的浪头己经到了眼前,他只看到张伯的身影被浪头吞没,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卷了起来,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被海浪吞没的最后一刻,沈无尘的手碰到了衣兜里的东西 —— 是那枚用海兽指骨做的骨针,还有那块从渔网里发现的暗红色丝线。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这些东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张伯,你不能有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海浪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沈无尘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被不停地旋转着,身体撞到了什么东西,很疼,可他却没有力气反抗。

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到哪里,也不知道张伯是不是还活着,他只知道,他要活着,他要找到张伯,他要弄清楚,这场海啸,还有那些奇怪的鳞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沈无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沙滩上。

阳光很刺眼,他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沙滩上散落着很多树枝和贝壳,还有一些破旧的渔网和木板,应该是被海啸卷过来的。

远处的海面上很平静,没有刚才那种巨大的浪头,只有一波一波的小浪,轻轻拍在沙滩上,发出 “哗哗” 的声音。

他想坐起来,可身体却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尤其是胸口,疼得厉害。

他用手撑着沙滩,慢慢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己经湿透了,沾满了沙子和海藻,散发着咸腥气。

他摸了摸衣兜,那枚骨针和暗红色丝线还在,只是骨针的尖端己经有点弯曲了,应该是被海浪撞的。

沈无尘环顾西周,看不到一个人,只有几只海鸥在沙滩上空飞着,发出 “嘎嘎” 的叫声。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是不是东洲渔村的沙滩,还是被海啸卷到了其他地方。

他想喊,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可喉咙却很干,发不出声音。

他慢慢站起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朝着远处望去,能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旁边有一条小路,蜿蜒着通向远方。

他不知道那条路通向哪里,可他知道,他不能待在这里,他要去找张伯,去找村里的人,他要知道东洲渔村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海啸吞没了。

就在这时,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很舒服的暖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发烫。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是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 —— 这块玉佩是他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他从记事起就戴在身上,玉佩是青灰色的,上面布满了裂纹,像干涸的河床,平时没什么特别的,可现在,玉佩的裂纹里却渗出了淡淡的青色光芒,像流水一样,在裂纹里慢慢流动。

沈无尘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玉佩发出这样的光芒。

他用手摸了摸玉佩,能感觉到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刚才那种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他能感觉到,这块玉佩在保护他,就像三年前灵根检测那天,玉佩也曾经微微发烫,只是当时他没在意。

难道这块玉佩和灵根有关?

还是和刚才的海啸、海兽有关?

沈无尘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

他攥紧了胸口的玉佩,又摸了摸衣兜里的骨针和暗红色丝线,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勇气。

他知道,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他都要走下去,他要找到张伯,要弄清楚所有的疑问,要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为什么会留下这块玉佩。

他朝着那条小路走去,脚步虽然还有点虚,可却很坚定。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远处的海浪声还在耳边回响,可他却不再害怕了。

他知道,他的人生,可能从这一刻开始,就要不一样了 —— 即使他是个废灵根,即使他失去了渔村,失去了张伯(他不愿意相信),他也要好好活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沈无尘看到前面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心里一喜,赶紧加快脚步,朝着那个人影跑去。

跑近了才发现,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篮子,像是在捡草药。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哪里?

东洲渔村怎么样了?”

沈无尘跑到老人面前,喘着气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点颤抖。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沈无尘,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你是东洲渔村的人?”

沈无尘点点头,“是啊,我是东洲渔村的沈无尘,昨天海啸来了,我被海浪卷到这里,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张伯…… 我张伯还在村里,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东洲渔村…… 没了。

昨天的海啸太大了,把整个渔村都吞没了,我昨天去海边的时候,只看到一片废墟,还有一些漂浮的木板和渔网,没看到一个活人。”

“没了……” 沈无尘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老人说的话,“不可能…… 张伯还在村里,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滴在沙滩上,很快就被晒干了。

老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同情,“孩子,别难过了,这都是命。

昨天的海啸不是普通的海啸,我听山里的老道士说,是海里的千年海兽苏醒了,才引发的海啸,东洲渔村只是被波及了。”

“千年海兽?”

沈无尘猛地抬起头,想起了王大叔说的那些暗金色鳞片,“是不是有巴掌大的暗金色鳞片,上面有奇怪的纹路?”

老人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在海边看到过那些鳞片,老道士说,那是千年海兽的鳞片,海兽苏醒后,还会引发更大的灾难,让我们都往山里躲。”

沈无尘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恨意,不是恨海兽,而是恨自己 —— 恨自己是个废灵根,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张伯,保护村里的人。

如果他有灵根,能修炼法术,是不是就能阻止这场海啸,是不是就能救下张伯?

老人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别恨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老道士说,这次海兽苏醒,是天道的预兆,会有能者出现,平定这场灾难。

你能从海啸里活下来,说明你有福气,好好活着,说不定你就是那个能者。”

能者?

沈无尘苦笑了一下,他一个废灵根,怎么可能是能者?

可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玉佩还在微微发烫,青色的光芒在裂纹里流动着,像是在鼓励他。

他想起了张伯说的 “好好活着”,想起了爹娘留下的玉佩,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就算他是废灵根,他也要试试,他要找到那个老道士,问问他关于海兽的事,问问他关于玉佩的事,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能让他变得更强,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老人家,您知道那个老道士在哪里吗?”

沈无尘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坚定的光芒。

老人指了指远处的树林,“老道士在山里的青云观,你顺着这条小路往山里走,大概走两个时辰就能到。

不过你要小心,山里有野兽,还有一些散修,不太安全。”

“谢谢您,老人家。”

沈无尘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老人点点头,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野果,递给沈无尘,“拿着吧,路上饿了吃。

这野果能解渴,还能补充力气。”

沈无尘接过野果,野果是红色的,上面还带着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他再次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谢谢您,老人家。”

“去吧,孩子,好好活着。”

老人说完,转身继续捡草药。

沈无尘拿着野果,顺着小路往山里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随着他的脚步,光斑在他的脚边移动着。

他咬了一口野果,酸甜的汁液在嘴里散开,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又摸了摸衣兜里的骨针和暗红色丝线,心里暗暗发誓:张伯,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弄清楚所有的事,我一定会变得更强,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小路蜿蜒着通向山里,沈无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只有他的脚步声,还有远处的海浪声,在空气中慢慢回荡着。

他知道,他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前面还有很多危险和未知在等着他,可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张伯的嘱托,有爹娘的玉佩,还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 —— 这颗心,会支撑着他,走下去,首到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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