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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的童年

芋圆味蜜罐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那个女孩的童年》是网络作者“芋圆味蜜罐”创作的现代言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悦悦悦详情概述:小时候那件像一根尖锐的深深扎进记忆的土每次回想都牵动神隐隐作成为心底难以愈合的伤

主角:悦悦,悦悦   更新:2025-10-24 05:5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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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的冬天,冷得特别实在。

我家租的小平房,墙缝里总钻风,早上醒来穿棉袄,得先把棉袄抱在怀里焐半天,不然贴在身上像抱了块冰。

窗户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冰花,我每天上学前都要对着冰花哈气,画个小房子,房子里有我、妈妈,还有好久没回来的爸爸。

那天下午放学,我趴在炕边的小桌子上写作业。

作业本是用了半本的,妈妈说省着点用,等爸爸回来再买新的。

妈妈坐在炕头绣十字绣,一块红布绷在竹圈上,银闪闪的线在她手里绕来绕去,要绣一朵牡丹。

“妈妈,你绣这个干啥呀?”

我咬着铅笔头问,铅笔头都钝了,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妈妈抬头笑了笑,手指捏着针,慢慢穿过布:“等绣好了,挂在墙上,看着喜庆。

悦悦不是喜欢花嘛。”

她的声音轻轻的,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落在她头发上,我看见有几根白头发,像冬天里的雪丝。

正说着,我忽然闻见一股怪味儿——不是平时锅炉烧柴火的暖香味,是呛人的、带着焦糊的烟味,比上次邻居家炒糊了辣椒还难受。

我赶紧放下铅笔,鼻子皱成一团:“妈妈,我怎么闻到好大的烟味啊?”

妈妈手里的针顿了一下,绣线从红布上滑下来。

她立马站起来,布衫蹭过炕沿,发出“窸窸窣窣”的响:“我去厨房看看。”

她的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噔”的,比平时走得急。

我听见她掀厨房门帘的“哗啦”声,接着就是一声短促的喊,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

没等我喊“妈妈”,她就冲回卧室,脸白得像窗户上的冰花,一把抓过我的棉袄,往我身上裹:“不好了悦悦,着火了!

柴火从锅炉里窜出来,把柴堆引着了,门被烟堵死了!”

烟己经从门缝里涌进来了,黑糊糊的,呛得我首咳嗽,我赶紧抓住妈妈的衣角,手都在抖:“那我们怎么办啊?

妈妈,我怕!”

妈妈蹲下来,把我往怀里搂了搂,她的头发上沾了点黑灰,呼吸里全是烟味:“不怕不怕,妈妈带你从窗户出去。

悦悦闭紧眼睛,落地的时候打滚,就像你上次在院子里摔跟头那样,知道不?”

窗户不高,可我看着外面飘的小雪花,腿有点软。

妈妈先把我的棉裤往下拽了拽,盖住露在外面的脚踝,然后双手托着我的腋下,胳膊绷得紧紧的——不是“丢”,是轻轻把我送出去,像托着一碗刚盛好的粥,怕洒了似的。

我落在结着薄冰的地上,顺着劲儿打了个滚,棉袄上沾了雪和泥,手心蹭得火辣辣的疼,可我顾不上哭,抬头就看见妈妈扒着窗户框,眼睛里亮晶晶的,是眼泪。

“悦悦乖!

去隔壁找王阿姨来灭火!

快去!”

妈妈的声音穿过浓烟,带着哭腔,可说得特别实在。

我爬起来,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流,冻得发红的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妈妈你等我!

我马上就回来!”

隔壁王阿姨家的门是木头的,没关严。

我用小拳头使劲拍,手都拍麻了:“王阿姨!

王阿姨!

我家着火了!

我妈妈还在里面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阿姨看见我满身是灰、满脸是泪的样子,赶紧把我拉进屋里,用她暖乎乎的手捂住我的手:“悦悦不哭不哭,阿姨这就给消防员打电话,咱们救妈妈。”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指按得飞快,跟电话里说:“喂,消防员同志,我们这儿是东头巷的出租房,3排7号,锅炉着火了,里面还有个女的没出来……对,孩子出来了,就是孩子有点呛着了……”我站在旁边,觉得头晕乎乎的,喉咙里像塞了团带刺的棉花,呼吸越来越费劲。

王阿姨的声音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没等她说完,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王阿姨家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她的旧毛毯,毛茸茸的,特别暖和。

耳边吵得很——有消防车“呜哇呜哇”的声儿,有救护车“嘀嘟嘀嘟”的声儿,还有好多人说话的声儿。

王阿姨正用湿毛巾擦我的脸,看见我睁眼,她松了口气:“悦悦醒啦?

别怕,消防员叔叔己经把你妈妈救出来了,现在送医院了。”

我坐起来,嗓子还是疼,小声问:“妈妈……妈妈没事吧?

她有没有哭?”

话刚说完,就看见门口进来两个人——是爷爷奶奶。

爷爷手里还拿着锄头,裤脚沾着泥,应该是从地里赶过来的;奶奶裹着厚厚的蓝围巾,脸拉得老长,看见我就皱起了眉。

我赶紧爬起来,扑过去抓住奶奶的衣角,手指冰凉:“爷爷奶奶,你们来啦!

妈妈呢?

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眼泪又掉下来,奶奶却把我的手轻轻拨开,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那个好妈妈?

在医院躺着呢。”

“医院?”

我愣了,眼泪掉得更凶,“为什么去医院呀?

消防员叔叔不是把她救出来了吗?

是不是妈妈也呛着了?”

奶奶往沙发上一坐,接过王阿姨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装的。

那么大人了,连个锅炉都看不好,把房子烧了,现在躲去医院,怕是怕我们追究她的责任吧。”

我听不懂“追究责任”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奶奶的话像小冰碴子,落在我心上,比外面的风还冷。

我明明看见妈妈把我送出来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怕;我明明听见妈妈喊我的时候,声音都哑了——妈妈怎么会装呢?

妈妈在医院住了三天。

我想去看她,奶奶总说“医院里都是病菌,别把你传染了”,首到第三天,爷爷偷偷带我去了。

妈妈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看见我,她赶紧伸手想抱我,可奶奶从后面拉住我:“别碰孩子,你刚生完病,万一过给她。”

妈妈的手僵在半空,慢慢缩回去,手指绞着被角。

我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爷爷给我的,糖纸是红色的,像妈妈十字绣上的布,我把糖塞到妈妈手里:“妈妈,你吃,吃了就不疼了。”

妈妈的眼泪掉在糖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小声说:“悦悦乖,等妈妈好起来,继续给你绣牡丹。”

出院后没几天,爷爷说要带我们去个地方。

我坐在爷爷的自行车后座上,妈妈走在旁边,手里攥着那幅没绣完的牡丹十字绣,红布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到了地方,我抬头看见一栋白房子,门口挂着块牌子,上面的字我不认识,爷爷说这是民政局。

里面很暖和,却静得吓人,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墙上贴着红色的标语,我踮着脚看,只认识“家”字。

一个穿黑衣服的叔叔让我们坐在长椅上,然后问爸爸和妈妈:“孩子的抚养权,你们俩商量好了吗?”

爸爸站在旁边,没说话,双手攥得紧紧的。

奶奶抢先开口:“当然跟爸爸!

她一个女人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养孩子?

我们家能给悦悦买新棉袄、新书包,还能让她上好学!”

妈妈的脸一下子白了,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把手里的十字绣攥得更紧了。

叔叔又转向我,蹲下来,声音放得很轻:“悦悦,你想跟爸爸一起生活,还是跟妈妈一起生活呀?”

我看着妈妈红着的眼睛,又看了看奶奶手里晃着的新书包——那是个蓝色的书包,上面印着小熊,我之前跟妈妈说过好多次想要。

可我还是小声说:“我想跟妈妈一起,妈妈还没给我绣完牡丹呢。”

叔叔没看我,只是对着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什么“住房条件经济收入照顾能力”。

说完,他指着爸爸说:“抚养权归父亲。”

奶奶立刻笑了,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悦悦,跟爸爸回家,以后有新玩具,还有好吃的!”

我回头看妈妈,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幅十字绣,银线从布上垂下来,像她没忍住的眼泪。

我想喊“妈妈”,可奶奶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往爸爸身边推。

爸爸拎着新书包走在前面,我被奶奶拉着,走得踉踉跄跄。

忽然,妈妈跑过来,把那幅没绣完的牡丹十字绣塞到我怀里:“悦悦带着,想妈妈了,就看看它。”

她的手很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又赶紧缩回去,好像怕奶奶说她。

奶奶把我往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抱:“走了走了,别耽误时间!”

爸爸骑上车,我怀里紧紧抱着十字绣,红布上的牡丹硌着手心,有点痒。

自行车骑起来,风从耳边吹过,我回头看妈妈,她站在民政局门口,越来越小,像个模糊的影子。

我小声问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呀?”

爸爸的后背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等悦悦长大了,妈妈就来看你了。”

那年冬天的风特别冷,吹在脸上像小刀子。

可我怀里的十字绣是暖的,上面有妈妈的味道,还有没绣完的牡丹。

我不懂什么是“离婚”,也不懂什么是“抚养权”,只知道我不能再跟妈妈一起住了,不能等妈妈绣完牡丹了,也不能再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妈妈在炕头绣十字绣的样子了。

后来,我把那幅十字绣放在书包里,每天上学都带着。

想妈妈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红布上的针脚细细的,像妈妈给我梳辫子时编的小麻花,也像妈妈没跟我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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